后腰还是每天宰一头羊,晚上煮一锅肉。不用后腰操心,乔吉自会把肉打发掉。光是一帮巡逻队员就足可吃一头整羊了。乔吉倒是有些日子没喊女人了,每晚只管自己吃饱了,抹嘴就去睡觉。后腰想这小子立地成佛了。
不过十几天的工夫,菊已气色大变。姑娘是一畦菜,浇浇水就水灵灵的。菊不那么累了,且每天都能吃上饱饭,面色红扑扑的,干起活来像个小子。她似乎没有任何戒备和防范,更没有什么忐忑,干完活就睡觉。菊睡在后腰隔壁的一座小院里,和后腰住的院有小门通连,原是一家人分开住的。大院住年轻人,小院住一双老人。现在菊和一群带羊羔的母羊住一起。住在小院,菊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刚从冰天雪地累得半死饿得半死的人群中脱离出来,好像突然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如此安静、温暖,还有足够吃的东西,多么好。菊本来胆子很小,但现在有这么多弱小的羊羔在身边,菊就不感到孤独,且生出要保护它们的欲望。她为那些羊羔和母羊铺上柔软的草,把圈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忙就是半夜。一头羊羔刚生下来不久母羊就死了,菊把它放进自己的被窝,用自己的身体为它取暖。没人让这么做。后腰嘲笑她说,你真憨,管它呢死就死了。菊很吃惊,咦,咋能不管呢,乔吉让我来就是帮你管的哎。后腰叹口气,心想这姑娘真是个实心眼,傻得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