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姆勒坐到伯爵夫人旁边,闭目倾听。
“不,伯爵夫人,”他终于开口了,“这是全欧洲的天才,她用不着去学什么,如此柔美、温润、有力……”
“噢,我是多么为她担心,多么担心哪。”伯爵夫人说,她已不记得是在和谁说话。母亲的直觉告诉她,娜塔莎身上有某种太多的东西,而这不会使她幸福。娜塔莎的歌还没唱完,十四岁的别佳兴冲冲地跑进来,说化装表演的人来了。
娜塔莎突然停了下来。
“傻瓜!”她朝弟弟喊了起来,跑到椅子跟前一屁股跌坐下去,大哭起来,许久都不能停住。“没什么,妈妈,真的没什么,只是别佳吓了我一跳。”她尽量想做出点儿笑模样,但眼泪还是不停地流下来,抽噎哽住了嗓子。
化了装的仆人们扮成狗熊、土耳其人、旅店老板和阔太太,样子既吓人又可笑。他们把外面的冷气和欢快的气氛带进屋里,开始时还怯怯地挤在前厅,接着躲躲闪闪地拥进大厅。刚开始他们还有些拘谨。后来,歌舞就越来越欢快,人们跳起了圈舞,做各种圣诞游戏。伯爵夫人认出了这些人,笑了一阵就起身去了客厅。老伯爵伊里亚·安德列耶维奇喜气洋洋地坐在大厅,对表演称赞不已。年轻人都不知跑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