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叫。”施大先生阻止着他。
“爷爷不让说话了!不让说话了!”孩子更得意地叫着。
施大先生一阵地想到了那不如意的事情,心里就像打了个结子地沉了一下,孩子的嬉皮笑脸不听话的作为,同样地引起来他的烦恼的不愉快的感觉。他的不安定的心中异常紊乱,他止不住地发作了性子,伸出手去把孩子重重地打了两下。
孩子哭着叫着走出去了,孩子的奶奶一声叠不一声地劝慰着,施大先生则又失悔了他的不正当的迁怒的对于孩子的体罚。他第二次又叹了一口长气。而在这时,他猛然抬起头来,就看到了那个翘鼻尖、刀条脸、眯缝眼、没有顶门牙的人物走了进来。
糟了,他怎么找上来了呢!施大先生真想找个方便的地方躲藏起来,免得遭受他的质问式的非难。
马善人仿佛猜透了主人的心思,唯恐他躲藏起来似的,特意加快了他的脚步,一下子就走进了屋门,那是使主人即或想回避一下的机会都没有的,他们对面炕的炕沿上坐下了。马善人可并没有即刻说出那质问式的刻薄到家的话语,他只是在翘着他的鼻尖,眯缝着眼睛,像一个军法官似的在盯视着。
他虽然没有开口,施大先生却已经在猜得出来客肚子里所要说的话了,他心里的话应该是:大先生,你看我的脑袋还可以长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