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都淋透了,变得冰冷沉重。但是,人们每天一直干到很晚才收工。
新筑的路基一天天向密林深处延伸。
在离车站不远的地方,立着一座石头房子的空架子。里面凡是可以搬动或拆卸的东西,都被土匪抢走了。门窗变成了大洞小洞,炉灶的铁门变成了黑窟窿。从屋顶的破洞里看得见桁架和椽子。
唯一未遭劫难的东西就是四间宽敞房子里的水泥地面。每天夜里,四百个人穿着沾满泥浆的湿衣服,躺在这块地上睡觉。大家都在门口拧衣服,泥水从衣服上流下来。他们使劲地咒骂着恶劣的天气和遍地的泥泞。水泥地上薄薄地铺着一层麦秸,大伙儿紧紧地挤着睡,竭力想用体温来相互取暖。衣服冒热气了,但是它从来也没焐干过。雨水渗过遮挡窗洞的麻袋,流淌到地上。雨点像敲鼓似的击打着屋顶上残存的铁皮,冷风不停地从破门外面灌进来。
厨房在一间东倒西歪的板棚里。早上大家在这里喝了茶,就到路基上去干活。午饭每天都是单调得要命的素扁豆汤和一磅半像煤一样黑的面包。
但是城里能供应的只有这么些东西。
工程师瓦列里安·尼科季莫维奇·帕托什金是个高个子的干瘪老头儿,脸上刻着两道深深的皱纹。技术员瓦库连科虽说个子不高,但是很结实,粗犷的脸上长着一个肉墩墩的大鼻子。他们俩住在火车站站长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