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西渭:《〈雷雨〉》,载《大公报》(天津),1935-08-31。
2.作者看出了大家庭的罪恶和危机,对家庭中的封建势力提出了抗议,一个沉痛的,有良心的,但却是消极的抗议。在这个对现实的反抗中,他看不出实践的出口。他觉得宇宙“如同一口残酷的井,落在里面,怎样呼号也难逃这黑暗的坑。”他的现实主义在这里停了步,没有贯彻下去。正由于这个现实主义的不彻底,不充分,所以他的宿命论的倾向没有能够被击碎,如果说反封建制度是这剧本的主题,那么宿命论就成了它的Sub_Text(潜在主题),对于一般观众的原始命定思想有些血缘的朴素的头脑会发生极有害的影响,这大大地降低了《雷雨》这个剧本的思想意义。
周扬:《论〈雷雨〉和〈日出〉》,载《光明》,第2卷第8期,1937。
3.《雷雨》的杰出典型意义在于,它是稍后于《呐喊》《彷徨》的一个历史时期中国城市中进行的反封建伦理道德观念的思想斗争的一面镜子。封建思想依附在其他阶级的剥削者身上继续施展自己窒息人心的社会职能,它的暂时强大,它的日渐虚弱,觉醒的青年男女的挣扎反抗,他们的个性要求,他们的暂时弱小,他们的执著或动摇;劳动群众被吃的悲剧,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怨恨,他们身上的无形思想枷锁;工人阶级政治上的反抗,他们对中国思想斗争的暂时隔膜和不理解……这一切,在《雷雨》中都或多或少、或直接或间接、或自觉或不自觉地被反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