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像
被毛泽东称为“代表中华民族新文化方向”的鲁迅,则堪称在文学方面融合中西文化的时代巨人。他既彻底地反封建传统,针砭国民性格的弱点,又热情地讴歌“民族脊梁”,认真整理和继承文化遗产。对于传统文化,他的真实主张是“分别好坏”,决定去取;对于西方及一切外来文化,则认为应敢于吸取、善于选择。其会通中西所揭示的大旗是人所共知的“拿来主义”。在自己的文学活动中,鲁迅身体力行了他的上述主张。他以“汉唐气魄”充分摄取异域文化营养。安特莱夫“使象征印象主义与写实主义相结合”的手法,陀思妥耶夫斯基“穿掘着灵魂的深处”的功力和“热到发冷的热情”,都在鲁迅的作品中留下了斑驳的艺术投射。鲁迅的那篇开中国现代小说新纪元的《狂人日记》,从日记体的形式到运用夸张手法刻画受迫害狂的心理及其结局,均借鉴了俄国作家果戈理的同名小说。但较诸前者,却又“具有更明确的现实性和更广阔的社会性”,内容也更为深刻。鲁迅还十分赞赏保加利亚诗人伐佐夫讲究文体、勇于革新民族文学语言的精神,并大力效法。他在自己的创作中,将富有神韵的口语与有生命力的方言、古语、欧化词语等熔铸为一种较古文更具表现力的白话文学语言,成为五四时期首屈一指的文体家。与此同时,鲁迅的创作还得益于传统文学的深厚滋养。“魏晋文章”便深深地影响了他。鲁迅认为,魏晋文章的特色是“师心”和“使气”。“师心”,即写出心的真实,不为圣贤旧说所囿;“使气”,就是慷慨激昂、无所顾忌,使文章充满情感、气势与力量。孔融的善讥,阮籍的忧愤,嵇康的思想新颖、长于辩难、文如剥蚕、析理绵密,均为鲁迅所深爱,并对其文风尤其是杂文风格产生了不容忽视的影响。可以说,正是对中西文学的兼采合冶、有机融合,成就了他这样一个旷代文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