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四郎微眯眼睛,似是在缅怀以前的那份好胆。
“后来先帝认他做了义子,事情才算好转。大纪兴武十五年,我常小棠终于考了状元。入殿谢恩,路过午门时,见着有一老忠臣,全家老小八十余口,被满门抄了斩。那时候我就哭了,哭完好久才入殿,并未谢恩,嘿嘿,便朝着那位宰辅崩了个屁。”
“我先前与你说,是我老爹带了十万两银子去救我,但实则,是小陶陶跪在先帝的病榻前,跪了整整一夜,才免了我死罪。”
常四郎顿住声音,眉眼间,是散不开的失落。
“雪鹰喜欢渡山,锦鲤喜欢逆游,但都一样,不管黑的还是白的,能抓到硕鼠的便是好猫。”
徐牧平静而坐,短短时间,他突然间都明白了,不管是常四郎,还是袁陶,都不可论对错,错的,只有烂到了根的大纪朝。
“河州破城在即,百万难民想活,只能朝着内城的方向,一路逃下去。”
常四郎闭上了眼睛,久久,才给自己重新斟满了一杯茶。
“小东家可知道,即便河州危急,为何整个内城,也不过派了西府三营,两万余的人马。”
“不知,我不懂这些。”徐牧摇头。
“不用防着我,老子敢谋反的事情,都不怕,你还怕我去官坊报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