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霎时盖过了羞耻,她忽然想起那柄银枪……那时没有死,可真傻。
维桑仰头看着这夜幕,从疼痛,到羞辱,到麻木,那一颗又一颗的星子,明亮璀璨,可真像是阿嫂在深色锦缎上绣上的银丝啊,那般华贵,那般柔美……
泪水无声地从两颊滑落,她或许已经将半边星空数完了。
许是行了五十里,又或是百里,等到他慢慢放缓马速时,终于匀出了一丝力去看怀里的少女。她的纤腰还在自己的手里,仿佛再多来一次便会折断。
她的鬓发湿湿地贴在脸颊上,还睁着眼睛,有些茫然地盯着自己身后的夜空,只是呼吸轻弱,密密如筛的睫毛正微微颤抖,就这样隐忍地承受下刚才的一切。
江载初慢条斯理地俯下身,仿佛还是没有过瘾,要亲手拿着利刃,再活生生的剜出血淋淋的肉来,在她耳边轻轻开口:
“郡主,当年明媒正娶、洞房花烛你不要,如今便只配这野外马上的苟合。”
那些字句分明传进了维桑耳中,可一个个组合起来,她又有些不明白……眼前的年轻男人,还是那时的模样,秀挺的鼻,薄削的唇,以及清隽微微凹下的脸颊,可是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为何变得如此陌生?
啊,她记起来,是她先变的,她先骗了他……
若是时光可以回溯,世事可以倒卷,她宁愿,那时杏林春暖,她与他只是擦肩而过,不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