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秦娥就躺不住了,想接着把演出季搞完。
薛团长正高兴着,准备安排继续演出呢。她弟终于忍不住,把他能收罗到的所有“黑信”,全搜了来,要他姐好好看看,看她还唱不唱这个烂戏。
忆秦娥一页一页地翻着,心里就跟刀子搅着一样,泪是从心底涌出来的血珠。
几乎每件事都是黑白颠倒的。首先是她跟廖耀辉的关系:明明是廖耀辉强奸未遂,却偏说她为了骗人家廖耀辉的冰糖吃,而自己摸上了人家的床榻;忠、孝、仁、义四个老艺人,都是她唱戏的恩师,像待亲孙女一样爱怜着她,却被说成是她为演戏,跟四个老头都干尽了“投怀送抱”的苟且勾当;与封潇潇的确是有点恋爱的意思,却说她长期睡在人家家里,骗尽了感情后,攀上高官之子,将人家一脚踹开,从而让一个前途光明的文艺人才,堕落成对社会毫无用处的街头酒鬼;单仰平团长,是一手把她从受尽歧视的“外县演员”,提携成省秦的台柱子,最后为救人,以残疾之身,塌死在台下,却落了个与她“长期勾搭成奸”,“身残心更残”的“淫棍团长”恶名;封导的爱人,在她来省秦之前,就已是病人不能下楼,却硬说成是因为她想上戏,而死缠住封子,与其“长期媾和”,以致气得他夫人一病不起,终成废人;薛桂生团长的确没有夫人,原因不得而知,但在这些信件里,却揭示得淋漓尽致:说两人因暗中姘居多年,薛桂生才色胆包天,用纳税人的钱,两次重排《狐仙劫》,以达到把情妇忆秦娥包装成“秦腔金皇后”的丑恶目的。忆秦娥不仅在团上大搞权色交易、艺色交易,而且在社会上,以唱茶社戏为名,大肆敛财,与多个老板有“床笫之染”。尤其是向一个叫刘四团的煤老板,以上床一次一百万的成交额,先后收取数千万“卖淫费”。更为可憎的是,因其道德败坏,品行低下,而先后抛弃两任丈夫:第一任是因其高官父亲退休,再无油水可榨,置丈夫身体有病于不顾,毅然决然抛弃离异;第二任,完全是从玩弄性欲开始,只是觉得从山里来的“野人”荒蛮有力而已,玩腻后,最终也因其无权无势无钱,而再次被赶进深山,做了当代的男“白毛女”,至今生死下落不明。忆秦娥惯用的伎俩就是:只要利益需要,什么“烂桃臭杏”,都可塞进嘴中,“嚼之如甘饴”。就连丑陋如武大郎的民间下里巴人编剧秦八娃,为了请人家给她写戏,也是几次请来西京,与其在酒店“蝇营狗苟”,彻夜“陪吃陪喝陪睡”。信写到最后,甚至连着发问起来:我们真的需要这样的艺术家吗?需要这样的金皇后、银皇后吗?她已经堕落为“社会渣滓”“反面教材”,却还占据着舞台中央,让成批的优秀演员,成为她可怜的殉葬品。醒来吧,各位受蒙蔽而还支持着忆秦娥这个娼妇的领导、同仁、戏迷们:该是让阳光把丑陋与罪恶晒化的时候了!让我们共同努力,还艺术一个晴朗的天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