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历史上的事了,是在藏王赤松德赞年幼的时候,由信奉苯教的大臣干的。”阿旺嘉措向老人解释说。
“你知道?你说得可对?”次旦惊疑了:这位少年真有这样的学问?
“这是西藏史书《巴协》[8]上写的。”
“噢……”次旦接着说,“我爱佛、敬佛,可总是改变不了今生的贫苦。酥油堆成山,没有我尝的份儿;奶子流成河,没有我喝的份儿。漫山遍野的牛羊,没有我的一根毛;大仓小仓的青稞,没有我的一碗糌粑。江河的水清了又浑,浑了又清;我身上的伤痕裂了又好,好了又裂。山高多白雪,人穷多不幸啊!你们不嫌我穷苦,不嫌我下贱,一进门就献给我一条哈达,你们的心像这哈达一样洁白呀……”
“多么感伤的控诉!”阿旺嘉措心里说,“多么动人的语言!为什么这些话没有人刻出来印成书呢?”他看了仁增汪姆一眼,仁增汪姆已经抽泣起来。
“阿爸次旦!”阿旺嘉措是决不会叫他次旦堆古的,这样的人最需要的是尊重、同情和安慰,“俗话说:有马的骑马,没有马的人也不会骑狗。是的,我们虽然没有马,诗和音乐不就是可以供我们驰骋的骏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