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济北太守温详屯东河,燕王垂观兵于河上,分兵击之。
详奔彭城,其众皆降。垂以太原王楷为兖州刺史,令其以兵镇之。初,垂在长安时,秦王坚尝与之交手语。冗从仆射光祚言于坚曰:“陛下颇疑慕容垂乎?垂非久为下者。”及取燕取邺,祚奔晋,晋以为河东郡守。至是,惧燕势大,不敢拒战,又诣燕军降,垂见之流涕曰:“秦王待我深,吾事之亦尽,只为公进谗言,秦王猜忌,吾惧死而负之,每一念之,中宵不寐。”
祚亦悲恸,赐祚金帛,祚辞。垂曰:“卿复疑耶?”祚曰:“臣昔者惟知忠于所事,不意陛下至今怀之,臣岂敢逃其死!”
垂曰:“此卿之忠,固吾之所求也,前言戏之耳!”待之弥厚。
时垂之子慕容柔及孙慕容盛及慕容会,皆在西燕长子城。
盛谓柔、会曰:“主上中兴,东西未一,吾属居嫌疑之地,为智为愚,皆将不免,不若以时东归,何为坐待鱼肉也?”遂相与亡归见垂,垂问盛曰:“长子人情如何?”盛曰:“西京扰扰,人有东归之志,若大军一临,必投戈而来,若孝子之归慈父也。”后岁余,西燕果杀垂子孙无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