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早,上班和上学的人们还未起床,家家户户紧闭的百叶窗后有种静谧的神秘。街道转角的油菜花开得正好,每隔一刻钟传来的钟声也似乎不多不少。我诧异是谁发明了时间,在八千公里之外的中国和此处的德国腹地,时钟竟然有着一样的节律。
时间,超越语言。该老去的都会老去,该到来的终会到来。时间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既不多给一分,也不曾亏欠一秒。它摆脱一切矫饰,真实得令所有语言都无力可及。想起《楞伽经》里佛祖向大慧菩萨言说的话语:“真实者,离文字故。”
是否只有远离文字,才能看到世界的本质和我们的自心?无法回答的问题。
但也仿佛没有人需要我的回答。
身边走过几个最早到校的学生,他们不说话,只是对我微笑一下,算是打过了招呼。整座小城正在静谧地苏醒,露水浓重,我的鞋子在路上印下水痕。长尾巴的戴胜鸟从眼前飞过,它也不说话。我不知它是否会操起与我童年时见到的那只戴胜一样的语言。也许它们之间根本就不需要交流。要说的无非是“阳光真亮”“花开正好”,而这些,似乎不需要任何语言,也可自明。
“不说一字,不答一字。”
语言的意义究竟在哪里?是我们需要说出,还是他人需要听见?依义不依文字的境界,是否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