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构思过程中的“心象”融入了作者的审美情感,具有浓郁的诗意。如苏轼名诗《饮湖上初晴后雨》:“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24]作者将心中的诗情画意完美地投注到了西湖美景之上,用这种审美之心去看待景物,所形成的“心象”必然不是客观外物简单的复制,而是往往具有人们预料不到的诗意特征。苏轼《郭熙画秋山平远》一诗云:“鸣鸠乳燕初睡起,白波青嶂非人间。离离短幅开平远,漠漠疏林寄秋晚。”[25]虽是咏画中之形,却也将作画者创作时的审美“心象”烘托了出来。作为画家的郭熙,对“心象”的诗意性也多有论述,可稍作引述,作为参考。郭熙认为,创作者胸中的心象应有一种审美的视点,要有“林泉之心”。他曾言:“看山水亦有体。以林泉之心临之则价高,以骄侈之目临之则价低。”[26]艺术家不能受“斩刻之形”所限制,而应以“林泉之心”去看山水,这样真山水也就有了诗情画意,如“春山艳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明静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27],不同季节的山,虽“意态”不同,但都带有诗意。这已经不完全是对山水“物象”的观看,已经进入到“心象”的范围,因此才能“一山而兼数十百山之意态”[28],所谓“意态”正是心中印象。中国古代的艺术家在酝酿心象时,不但不为物象的面貌所限制,而且都能将其作为自己审美情趣的反照。心象中一片风景,就是诗人的一种心情。“成竹于胸”,不仅仅是自然物态的“竹”,更是酝酿着观竹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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