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令仪也顾不得旁的,直扑上去,紧紧抱住额林布,未及开口已哭出声来,“大爷,这是怎么了?”
额林布只觉眼前发黑,少不得咬紧牙关,强撑着将那信纸紧紧合进令仪手里:“好丫头,这一世总是我对不住你,别为我,赔了这一辈子,让我……罪孽……深重……”话音未落,额林布已昏死过去。
天昏地暗,似有一场暴雪欲早早地挤进这晚秋时节。额林布突然病危,合宅惊慌。长顺、维桢亲来探视,大夫看过脉,以斟酌着换了方子,亦回来乏术。
“恕晚生多嘴。”方大夫朝长顺深施一礼,“实在无法,也该将那些事预备下了,冲一冲,只怕好了也未可知。”
长顺闭目长叹,生老病死之事,父母兄弟不能相顾。只是额林布的父亲便是他心中第一得意的孩子,故去那年,直如被人摘了心肝,好不容易这几年方有转还,现下又轮到额林布。老长顺暮年之人,丧子失孙,焉能不痛。
令仪自那日亲见额林布吐血,便于床前哀哀流泪,不眠不休。额林布也偶有醒来,见她如此,欲要安慰,却已说不出话来,只拉一拉她的手,一滴清泪顺颊而下。
入夜,碧萱因着额林布的病,这几日皆陪在令仪身边,至晚不归。忽然曲莲进来回:“云爷说夜里不好走,来接萱姐姐了。”
令仪与碧萱对视一眼,碧萱忙向外间大声道:“既来了,让他进来给姑爷请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