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平常,刘氏一定会大惊失色地堵住王氏的嘴,可是今天她沉默了。
她心中满是怨愤和不甘。
两个女儿饿得面黄肌瘦,一阵风都能吹倒,实在不能再吃树皮糊糊。同样是灾年,胡娇儿能吃饱挑嘴,她的叶儿花儿却在饿死的边缘徘徊!
天气不太冷的时候,他们夫妇俩还可以偷偷弄点粮食给姐妹俩吃,可这天寒地冻的,上哪里寻去呢?
想到这里,她不敢恨胡老太太和胡娇儿,却恨上了胡莱。
胡莱那么有本事,人不在家也可以把两个弟妹养得精神足足的,如今都常住家里了,为什么不匀出点吃的给她的叶儿和花儿呢?难道她们不是她嫡亲的堂妹吗?
刘氏和其他人一样,早就注意到了胡桃不正常的红润脸色,大家都认为是胡莱留了一手,心中愤恨却不便揭破。倘若得罪了胡莱,家里的收入少了三分之一,胡老太太能把他们活活掐死!
胡桃并不知道这些暗处涌动的恶意,满心都沉浸在大姐不会走的喜悦之中,觉得每天都是过大年。
胡莱就像一盏明亮温暖的灯,小小的房间在她回来之后终于有了家的气息。胡莱除了力气大,做家务也是一把好手,无论是拆洗被褥还是修炕补窗,她都做得结实又美观,宛如世界上所有心灵手巧的母亲。
在胡桃的庇护下,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烧炕,让屋子里的热气融化窗上的冰霜,胡桃穿着薄薄的夹袄在炕上滚来滚去;还能从容不迫地在炭盆上做吃的,不像以前害怕的那么厉害,当然多少还是要避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