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玛西阿家的关系,跟特·鲍赛昂太太是亲戚,伯爵夫人因为要显出主妇的高傲,表示她府上的宾客没有一个无名小卒,而说得特别着重的两句话,发生了奇妙的作用,伯爵立刻放下那副冷淡的矜持的神气,招呼大学生道:
“久仰久仰。”
连玛克辛·特·脱拉伊伯爵也不安的瞧了瞧欧也纳,不像先前那么目中无人了。一个姓氏的力量竟像魔术棒一样,不但周围的人为之改容,便是大学生自己也头脑清醒,早先预备好的聪明机变都恢复过来了。巴黎上流社会的气氛对他原是漆黑一团,如今他灵机一动,忽然看清楚了。什么伏盖公寓,什么高老头,早已给忘得干干净净。
“我以为玛西阿一族已经没有人了。”特·雷斯多伯爵对欧也纳说。
“是的,先生。先伯祖特·拉斯蒂涅骑士,娶的是玛西阿家最后一位小姐。他们只生一个女儿,嫁给特·格拉朗蒲元帅,便是特·鲍赛昂太太的外祖父。我们一支是小房,先伯祖是海军中将,因为尽忠王事,把什么都丢了,就此家道中落。革命政府清算东印度公司的时候,竟不承认我们股东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