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这封信后,竟一点儿也兴奋不起来,特别不想看到她那张脸。但我还是在她指定的时间,前往御行松下的那间鬼屋。
虽然已进入6月,但是梅雨季还没来,天空就像白内障般阴郁灰暗,沉甸甸地压坠在头顶上方,让人感觉闷热无比。我从电车上下来,才走了三四百米,腋下和后背就变得汗津津的,用手摸了摸,富士绸衬衫都被汗浸湿了。
静子比我先来一步,坐在凉爽的仓库里的床上等我。仓库二楼铺着地毯,摆着床和沙发,立着几面大镜子,将我们嬉戏的舞台装饰得尽可能有趣。虽是临时私会之所,但静子不听我的劝阻,不管是沙发还是床,她都毫不吝惜地购买高档商品。
静子穿着华丽的结城绸单和服,系着梧桐落叶图案的刺绣黑缎腰带,盘着妖冶的圆发髻,坐在铺着纯白床单的松软的床上。西式的家具,江户美妇人打扮的静子,还是在昏暗朦胧的仓库二楼,这反差给人的感觉甚是异样。
我看到这个死了丈夫后照旧盘着最喜欢的令她熠熠生辉、光彩照人的圆发髻的女人,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她淫荡的样子:发髻松松垮垮,刘海凌乱难看,黏糊糊的鬓发缠绕在脖颈上。每次从这个跟人偷情的地方回家时,她常常要在镜前花上三十分钟梳理头发。
“前些天,您专门来打听清洗天花板的事,是出什么事了吗?我从没见您那么慌张过,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我刚进屋,静子马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