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了下来,圣约翰站在我旁边。他抬头望望前面的隘口,又低头看看后面的山谷。他的目光随着溪流漂流而去,然后又回头扫过给山溪染色的无云的晴空。他脱下帽子,让微风吹拂着头发,亲吻着额头。他仿佛在跟这个常来之地的守护神默默交谈,用目光在向什么东西告别。
“我会再见到它的,”他说出了声来,“在梦中,当我睡在恒河边的时候;往后,到了一个更久远的时刻——我陷入另一次沉睡时——在另一条更阴暗的河流边,我还会再见到它!”
奇怪的言辞表达了奇怪的爱!一个诚朴的爱国者对祖国的眷恋之情!他坐了下来,有半个小时,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他没对我说,我也没对他说。过了这段时间,他才重又开口说道:“简,再过六个星期,我就要走了,我已经在‘东印度人号’船上订了舱位,船在六月二十日起航。”
“上帝一定会保佑你的,因为你肩负着他的使命。”我回答。
“是的,”他说,“这是我的荣耀和欢乐。我是一位永远正确的主的奴仆。我的远行并不是受凡人的指引,也不是受我软弱的同类那些片面的法律和错误的领导所支使。我的皇上,我的立法者,我的领袖,是尽善尽美的主。我感到奇怪,我周围的人竟然都不急于要站到这面旗帜下来——参加这项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