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铺通常是城郊的小旅馆,为了给往来的小生意人或是囊中羞涩的百姓住宿准备的,一般多以粗人为主,刘伯温找了个空闲的铺位,本打算借着酒劲睡觉的,不承想在这里睡觉的有好几个打呼噜,鼾声此起彼伏,而且时常变换音调和音量,至半夜时反倒把刘伯温吵清醒了。只得坐起来,欲靠在床头假寐,好歹养养精神,却闻到阵阵难闻的脚臭味,这些来此住宿者,大多是徒步行走之人,走了一天的路,又不曾洗脚,那味道实在是难闻至极,便下了床去把窗户打开,顺便临窗透透气。
在窗前站了会儿,忽觉一股凉风吹来,刘伯温正觉得里面的气味难受呢,经此风一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然而很快他就发觉不对劲了,这股凉风有些怪异,吹在身上让人汗毛直竖,像是来自地底的阴风,彻骨地冷。刘伯温暗吃一惊,闭目凝神,再次睁开眼看时,只见院里颤颤巍巍地走来五个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身上尚有血污。那五人中有四个人是瞎子,只当前那人有只独眼,他们手搭着彼此的肩膀,慢慢地往前走。
客房的门是关着的,那五人无须开门,直接穿门而入,刘伯温侧过身看着他们入内,当前的那独眼老者转过脸来,朝他咧嘴一笑,似乎并无恶意,径自又往前走过去。到了一张床边时,独眼老者停下脚步,排在第二位的瞎子走上两步,俯身要去闻躺在床上的那人,刘伯温忙道:“此人面善,断非恶人,害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