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谢谢?!”
祖尔喘着粗气踏下最后一级台阶。在身后的士兵转过螺旋形楼梯之前,她有十秒钟不受监视的时间,可这并不够。“小心!”她隔着厚厚的手套抓起旁边的一个金属罐子向楼梯丢去,来自中国的茶叶罐“叮叮当当”反弹着乱滚。她几乎能想象到中校和突击队员们动作突然静止的滑稽样子。
压缩空气阀门“刺刺”响着,祖尔向第三实验室走去。
同一天 09:10芬兰赫尔辛基
不足四十平方米的房间里堆满了实验设备,除了烧杯和烧瓶之外,浅田叫不出任何一样东西的名字。他熟悉的是手中的瓦尔特P22手枪,0.22口径,短螺纹枪管,Silencerco牌的消声器。这支手枪射出的子弹只能在眉心开一个洞,打不穿后脑的头盖骨,浅田最中意的就是这一点:翻滚的子弹能把脑子搅成一锅杂碎粥,而伤口最多淌几滴血而已,又干净又高效。
不过他从来没有冲着朋友的脑门开过枪—如果他可以把眼前的人称作朋友的话。浅田是个不善交际、沉默寡言的家伙,长久以来唯一的消遣就是做完杀人买卖之后,回到横滨港的一家芬兰浴去洗个澡,趁着身体暖和,去临街的小馆吃老板娘煮的萝卜炸豆腐和鱼板,喝三杯烧酒,然后回家躺在冷冰冰的木地板上睡觉。顾铁成立的沙龙对他来说是个非常奇特的存在,他害怕每年一次的面对面谈话,又对那种疏远而亲密的关系有所憧憬,他甚至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大家—尽管没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