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臭蛋砸在精铁栏杆上,咚咚作响。馊得发臭的泔水,兜头浇在青年的身上,让本就遍体鳞伤的他,淋得一身邋遢。不知谁扔出的尖石,正砸中他的额头一侧,顿时鲜血横流,染红了他的左眼。血水顺着他的侧脸潸然滑落,凝在他瘦削坚毅的下颌之处。
车到午门,老马停驻。一名差役打开牢笼,从铁栏上解下锁链,用力拽着铁锁,蛮横地将青年从囚车上拖了下来。闻得他一身酸臭之味,那衙役厌恶地别开脸去,忙不迭地挥了挥左手,想驱散那腐烂臭味,却是收效甚微。闻着臭味,那衙役险些没吐出来,强忍着一口酸水,狠狠地拽住铁链,用力一扯,大声呵斥:“给我过去!”
衙役一拉一扯,那铁钩顿时又嵌入了几分,深深地钩进了青年的锁骨里。鲜血淋漓,汩汩流淌。可怜那一腔热血,竟是与肮脏的菜汁馊水混为一处,在青年瘦削的胸膛上,肆意流淌着。
由两名衙役押解着,青年被送上了刑台。其中一人摁住他的肩膀,想让他跪下,可青年却站若青松,身形不动如山。任由差役如何施压,他的双膝不曾软下半分。那衙役一时制不住他,又无法当着众多镇民的面实施严刑,于是便抬眼望向监斩台上的知府张德清。
见张德清使了个眼色,那衙役不再与青年死磕,而是从怀中掏出卷宗,大声朗读:“蔡诚,诚平村人,现年二十三。凶犯杀害亲父蔡大壮,杀害恩师金鸿光,奸淫师妹金彩焕,经知府查证,证据确凿。此人罪大恶极,按律当诛。今日午时,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