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责任与枷锁,为苍生,为天下,亦为千秋。
卓少炎静思片刻。
然后,她抬手轻轻抚上他身上的伤,回答道:“从前不曾,眼下不觉,将来不会。”
晋京。
宫墙至高,宫苑至深。
崇德殿中,戚广铭正俯身在一幅硕大的画纸上挥毫泼墨,心不在焉地听着身旁站着的谭君前来奏事。
少顷,他搁下笔,歇了歇,打断道:“老师说了这么多,累了吧?”
谭君遂闭上了嘴。
戚广铭瞟谭君一眼,笑了。
他确实该笑。
这些时日来,凡在鄂王生前与其交往过的人,无一不被贬、黜、下狱。在鄂王死后,尚未到任的兵部尚书陈无宇是第一个被罢贬的重臣,紧跟着,户部尚书莫士培、刑部尚书詹丹也先后遭贬。戚广铭的每一道诏令,朝中上下都恭奉圣意,连一个逆颜上谏的台臣都没有。
这全要归功于谭君的“体知圣心”。
如今,国中受鄂王一案所牵连的文武官吏多达一千二百六十一人,而在收到谭君奉上的“谢淖”兵权已被收缴、晋煕郡的鄂王府已被朝廷派去的官员接管的奏报后,戚广铭终于满意地叫了收案。
看着不苟言笑的谭君,戚广铭道:“老师今日奏请处置狱中鄂王一党,正合朕心。只是在此之前,绝不可漏了一人。否则,我晋室必有后患。”
谭君面无表情道:“请陛下明示。”
戚广铭递给他一张薄笺,笺上写着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