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公正的预审推事果然向看门女人打听他侄子的住处。安赛末一听出他的声音,马上端了一个烛台去迎接。
法官说了声:“诸位先生好。”
大名鼎鼎的高狄沙深深鞠了一躬。斐诺醉眼蒙眬的把法官打量了一下,认为他相当饭桶。
法官瞧着房间,一本正经地说道:“嗯,简陋得很。可是孩子,想要出人头地,先得从小角儿做起。”
高狄沙对斐诺道:“你听,多深刻!”
当记者的斐诺回答说:“不过是报纸上的滥调。”
“啊!先生,是你,”法官认出了高狄沙,“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先生,我想尽我一些小小的力量,帮助您亲爱的侄儿挣一份家业。我们才把仿单商量好,稿子是这位先生起草的。有关头发的文献,要算他的一篇写得最好了。”
法官望着斐诺。
高狄沙接下去说:“这一位是安杜希·斐诺先生,杰出的青年文学家,常常有高深的政论和小戏院的剧评在官方报纸上发表。他本来是位政治家,现在快成为作家了。”
斐诺扯了高狄沙的衣摆。
法官听了,才明白饭桌上为什么杯盘狼藉,觉得在这个情形之下摆酒作乐也还情有可原。他说:“好吧,孩子们,”又回头吩咐包比诺,“你去换衣服,咱们一同上皮罗多先生家,我有事找他去。你跟他两人应当签一份合伙契约,我已经把稿子细细研究过了。既然你制油的作坊在寺院街,皮罗多就应当和你订一份工场的租赁合同,他也可以派代表参加你的工作。手续办齐了,将来不会有争论。安赛末,你这里墙壁潮湿得很,靠床应当挂些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