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可敬的女人,在沃尔斯华绥先生跟那姑娘谈话的全过程中,一直保持静默;可是一等谈话结束,沃尔斯华绥先生走远到听不见的地方时,德波拉阿姨就忍不住大声抱怨起主人过于宽大,而且特别不赞成沃尔斯华绥先生容许姑娘把孩子的父亲的名字隐瞒起来。她赌咒发誓,要在太阳下山之前,一定要让她招供。
白丽洁小姐听了她的话,禁不住笑起来(这在她是极为罕见的)。我决不要我的读者认为,她这笑是轻浮的笑,就像荷马称维纳斯[4]为爱笑的女神时叫您想象的那种浪笑;也不是色拉芬娜[5]从剧院包厢里发出来的粲然一笑,那种笑,维纳斯宁愿舍弃长生不老的资格来换取。不,白丽洁小姐的这一笑倒不如说像极了威风凛凛的蒂色芬[6]带有酒窝的脸庞上泛起的那种笑容,或者她的姐妹之一脸上的笑容。
就是带着这样一种笑容,白丽洁小姐用温柔得像和煦的十一月份波里亚斯刮起的风一样的声调,轻轻责备德波拉阿姨不应该那么好奇。这种坏毛病在女管家身上染得太深了,小姐不得不深恶痛绝地加以痛斥,最后小姐补充道,尽管她自己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感谢上帝,即便是她的敌人也不能责难她有好探听别人隐私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