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天亮了,雨歇了。
最初的惶恐混乱过后,陆续有更多的人冷静下来,参与到治水之中。他们的妻儿,也挎着竹篮,淌着水,沿着河岸给劳作的人们送饭。
苏戚也收到了一份简陋的饭食。糙米馒头,配黑乎乎的咸菜,以及半碗粥。
她坐在泥土堆积的小丘上,就着咸菜把饭吃完,拍拍手上的土,说:“干活。”
规划沟渠,安排人手,抢时间修筑新的堤坝,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如此,整整三日。
三日后,江泰郡突发水患的消息,终于送进皇宫。
沈舒阳不耐烦听到这样的事,当即踢翻了临华殿的香炉,把急报扔到地上。七八个重臣连忙下跪,唯独三公站着,彼此脸上都没有什么变化。
“说说,谁去治理?”沈舒阳环顾众人,“江泰郡这天灾也不是头一遭了,既然二十年前水患能被治理,现在自然也没问题。”
可是,正因为二十年前先太子沈庆安治理水患,才闹出险遭废弃,涉事官吏被革职调任的大祸来。
殿内陷入难捱的沉默。
卞文修拧了下手上的扳指,平静开口:“薛相熟读史书经略,关于治水,想必知晓甚多。”
闻言,沈舒阳看向薛景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