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夫慌忙跪倒在门外,带着哭腔说道:“侯爷饶命,小的也是迫不得已!”
梁翊从床上下来,步步逼近,怒道:“我早就怀疑你,是你偷偷将我的身体状况透露给蔡赟,蔡赟拿着你给出的诊断,怂恿皇上将我召回来!你说,是不是这样?”
肖大夫带着哭腔说道:“小的也没办法,若我不那么做,我在越州的亲人性命就不保了!”
梁翊的愤怒渐渐平息下来,绝望地笑了两声,说道:“我都差点儿忘了你是蔡赟带回来的人,你怎么能那么顺利地跟我去行军打仗?是我想得太简单。”
梁翊顿了顿,仰面说道:“可我真把你当朋友来着。”
肖大夫顿时泪如雨下,浑然忘了身处何处,心里只剩下歉疚。恍惚中听梁翊又说:“你说你家人有危险,不得不受制于蔡赟,可你知不知道,你害我回到京城,不仅让我戍守边疆的计划毁于一旦,还连累无数百姓在战火中挣扎…如今我被迫做了闲人,军权悉数交出…我从来不愿去抱怨任何人,可我现在真的恨你!”
肖大夫在梁翊身边呆久了,自然知道他的为人,他那么爽朗洒脱,被他恨上了,那真是自己犯下了无法饶恕的罪过。肖大夫哭得一塌糊涂,待他渐渐清醒时,才发现梁翊早已离开了。
梁翊虽然拒绝了众人让他挂帅的请求,但却比谁都记挂着战事。他在心中盘算了许久,城中大约有六万兵力,这倒跟庆王的人数相差不多,但华阳城的士兵安逸久了,对战场早就不熟悉了。再加上赵佑真阴晴不定,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因此更不能将取胜的希望寄托在华阳城的禁军上。常驻京畿的各处守备营更是指望不上,曹辉、蔡珏两位大将相继横死,那些将军早就心寒了,有的投奔新主,有的自立为王,总要谋个出路,而不是坐以待毙,或者含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