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为弄臣者不笑话弄臣,不为弄臣者也不必笑话弄臣,为弄臣者用不着得了便宜卖乖,不为弄臣者也无须嫉妒弄臣的吃香喝辣,因为,写作这一行业,几乎无规律可循,写作者的命运,也不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那样立竿见影。为弄臣者不一定写不出传世之作,不为弄臣者也未必就能写出了不起的东西,为弄臣者太快活了也许只能写打饱嗝的文学,不为弄臣者不那么快活说不定倒能写出一点历史的真实。
他走他的路,你过你的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对文学史而言,后人不在乎你身份是不是弄臣,而在你写的是不是文学。作品流传下来,十年之内有人看,是作不得数的,二十年之内有人看,也是作不得数的,百年之内有人看,千年之内有人看,那在文学史上的地位,才是铁定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学一流,弄臣无妨,相反,你非常革命,你作品鸦鸦乌得很,最后大家什么都记不住,零,管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