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群臣各有所思的模样,唐帝平复了一下喘息。这些日子他咳得愈发厉害,连子春的药服用后都没什么效果,以致半夜时常咳醒。或许他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吧,先生已魂归于天,恐怕自己也要追随先生的脚步去见在天的列祖列宗了……
“咳咳咳——”
随着一声咳嗽,唐帝将注意力放回到眼前。群臣依旧低着头,唯有一人半抬着脑袋若有所思。
看着那人,唐帝开口说道:“伯忠有何心思啊…咳、咳……”
王延庆听闻龙椅上的人喊自己,立马将思绪收回,恭敬地一揖:“回圣上,臣…在悼念先生。”
“哦?咳咳…七日之祭已过,你还有何哀思不曾寄托?”
“臣……”
王延庆忽然停顿了一下,仿佛如鲠在喉。随后,他艰难地吞咽一下,说道——
“臣对先生的哀思如涛涛渭水般不绝,区区七日岂能止?先生诞敷明德、泛爱博容,于中原危难之际挺身而出,驱除异类、力挽狂澜,方有如今中原之安稳!后又开寒门,引天下寒子竞相比试,一时间人才喷涌、百业兴旺,我朝亦从中受益匪浅,得贤才无数。而今先生临终之际……呜呜……临终之际竟…呜呜…竟以身为饵,诱两大宗师以身犯险,重创而归,此恩于我大唐可谓重如山。臣年幼时便视先生为一生激励自己的榜样,时至今日年今半百依旧如此。今朝先生一朝归天…呜呜…臣…呜呜…臣悲痛难忍、不胜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