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西厢房上的大漆已经片片剥落,里面到处都是蛛丝,门口用来辟邪的两只汉白玉石雕獬豸的缝隙里甚至长出了杂草,四把铜锁依旧牢牢地锁在上面。
“小时候我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梦呢?”
陈少琪绞尽脑汁去想,却无论如何也回忆不出梦中的情形了。他只记得小时候的自己经常偷偷跑去上了四把锁的西厢房,拼命想要砸开那些铜锁,如今长满绿锈的铜锁表面还残存了很多坑坑洼洼的痕迹。他只记得,每次母亲将他带离西厢房的时候都会很生气,都会将他一顿暴打。
母亲是疼爱自己的,甚至是溺爱,唯独在西厢房这件事情上,从未手软。
所有人都睡熟了的凌晨,披了长衫,陈少琪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向西厢房。秋日的月光很亮,能清清楚楚地看清那四把铜锁以及窗纸上的破洞。然而,沿着破洞望进去,却是强烈光差产生的一片漆黑。那种黑仿佛来这万暗的地下,有一种勾人心魄的能力。
恰在此时,那个幽怨的笛声再次响起。
而这一次陈少琪听得清清楚楚,笛声正是从西厢房内传来,似乎就在自己耳边,在自己心头猛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