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快一些吗?是不是到了极限啦?”
“嗯。”
“喂,走得再慢些,她好像不能快步行走啊。”
“是吗?”朝仓暂时放慢了脚步,然后,立即留下我们两个人,疾步前进。朝仓的暗示很明确。然而,我觉得有点儿太明显了。到达旅馆之前,我们固守诺言,朝仓和我谁也不跟道子把事情说出来。
道子突然发问:
“俊君多大年龄了?”
“嗯?二十三岁。”
“是吗?”道子说完,沉默不语。
朝仓抵达东海道线的高架桥,等着我们。
“那里不是可以看到铁路道口吗?每次走过那个道口去办事,我总是看着开往东京的火车。”道子站在高架桥上,遥望远方。
在岐阜车站前乘坐电车前往长良川。站在南岸旅馆的玄关,老板娘迎出来,她说道,由于最近一场暴风雨,将二楼和一楼的挡雨窗毁坏了,暂时停业。这就是不吉利的前兆啊!
晃晃悠悠回来的路上,朝仓说道:
“到公园玩玩吧。”
“公园?去那里有什么意思?到河对岸的旅馆去吧。刮北风了,对岸反而更好些。”
四五个赤裸的男人仿佛站在起跑线上赛跑,弓着腰在河滩上为顶着急流逆水而上的船只拉纤。我们一边望着他们,一边朝桥头堡走去。道子用寂寞、低沉的嗓音问道:
“您要怎么样呢?”
这句话我听起来很不自然,容易错误地理解为“想把我怎么样呢”。一个十六岁的尚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我会把她怎么样呢?我不是正在使得命系此处的活生生的道子,作为完全不是同一血脉的偶人的道子,跳跃于空想的世界吗?莫非这就是恋情?而且,美其名曰所谓结婚,不就是通过扼杀一位女子而使我的幻想得以复活吗?“您要怎么样呢?”这句悲戚的话语,听起来宛若打碎一件东西。让纯真、好胜、光洁闪亮的道子,作为一件没有荫翳与重量之物,轻捷地飞翔于自由的蓝天,不管是不是恋爱,是不是结婚,这都是我的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