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紫一白两道光破水而出直窜天际,在乌云中追逐穿梭,连稠密如针芒的闪电都避之唯恐不及,密集地砸在了方圆十数丈外的海域,惊天的巨响不啻地裂山崩。
趁大垂还跌坐在震惊中没来得及反对,我咬牙抱起春空追出海底。
紫光的主人半隐在云天之外,飒飒的衣袂随风铺卷,深浅堆叠的黯紫几乎要和云层融为一体。
他的容颜无法描述。只能让我想到书中所写的,那些盛开在黄泉彼岸的接引之花:无法逼视的靓丽,美而颓,无瑕到不祥的地步。风华流转,艳极成灰。
漫天风起云涌,倒映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中。唇色苍白,语声不扬。忽而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来:“昊天塔下别过千载,难得山河如旧,故人也都无恙。”
没了角楼的遮掩,我只得听从春空指点,找到一处小小的浮屿,窝在罅隙内勉强藏身。转头却发现身旁早已是鱼山虾海夜叉成群,一大片脑袋挤挤挨挨浮出水面,都在等着瞧这场千载难逢的热闹。相形之下,我和大垂两副陌生的狐狸面孔顿时泯然于众,轻易再分辨不出来。